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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 “不是我殺的人,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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眾人甫一走近晴雨軒,就看見幾個下人正追趕著一只體態圓潤的黃色貍貓。

“快過來!它到這邊來了!”

“它又回來了!”

“這邊這邊!它在這邊!”

“別讓它過來!”

“把它趕到那邊去!”

這只貍貓靈巧地左閃右閃,竟將幾個下人耍得團團轉。

有一個侍女無意間瞥見了正冷眼看著她們的陸夫人等人,她嚇得打了個哆嗦,連忙福身行禮:“見過夫人,二夫人,三夫人,六夫人,於小姐。”

其他下人這時也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,神情慌亂地低下頭行禮:“見過夫人,二夫人,三夫人,六夫人,於小姐。”

於月巧聞言面上閃過一絲不快,她莫名地不喜歡她們的稱呼。

她是以後要做皇後的人,一點也看不上陸府六夫人這個身份,但每次聽到別人叫葉從容六夫人,她總是有種被別人搶了東西的厭惡感。

她本來才應該是名正言順的陸六夫人,可明明在其他人眼裏,她如今懷著陸廷理的孩子,卻仍然沒能有一個名分。

想到陸廷理,她有些心虛,也覺得可惜,無論是人品,相貌還是才學,他其實都勝過三皇子許多。

但可惜就可惜在他不是皇子,無法給她無上的尊貴和榮耀。

因此她只能舍棄陸廷理來換取自己的光明前程。

心裏每次想到卻總忍不住有些遺憾。

她輕瞟了眼葉從容,發現自己還是不喜歡陸六夫人這個身份被別人搶走。

因為陸廷理的原因,她對葉從容一向不屑一顧,此刻卻充滿了無法控制的惡意。

冬芬說得對,她還是消失比較好。

她看向不遠處的洞口,知道這應該就是冬芬布的局。

她微微勾起嘴角,等著看好戲開場。

陸二夫人臉色冰冷地呵斥道:“吵吵鬧鬧的像什麽樣子?還有沒有一點規矩?”

最先發現眾人的那個侍女小心翼翼地解釋道:“稟告二夫人,院子裏進來了一只野貓,我們正想將它趕出去。”

那只野貓又回到了墻角處,正懶洋洋地舔舐著洞裏的東西,它頭也不擡,似乎一點沒把眾人放在眼裏。

陸二夫人厭惡地看了一眼:“還不趕緊將它趕走!”

那侍女趕忙又領著眾人去驅趕它,這只貓靈活地爬到了墻上,沿著墻跑了一段路,等到眾人以為它已經離開的時候,又迅速地折返了回來。

眾人又再次合力想將它趕走,它像逗弄眾人似地輕盈地躲來躲去,將她們耍得團團轉。

這只貓實在是非常聰明。

“沒用的東西,一群人都鬥不過一只貓。”陸二夫人不耐煩地說道:“拿著石頭砸它,趕不走就打死它!”

這只貓似是能聽懂人說話,它竟然循著聲音看向了陸二夫人。

它金黃色的瞳孔裏竟然閃過一絲寒光,低低地嗚咽了一聲,後腿猛一用力,竟如離弦之箭一般直直地向陸二夫人沖了過來。

眾人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,陸二夫人嚇得驚叫了一聲,就被那只貓撲到了身上,她身體失去重心,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。

眾人亂成一團,手腳忙亂地將她攙扶了起來。

那只貓撲倒人後,竟然氣定神閑的又回到墻邊繼續進食。

這次眾人都有些驚懼地看著它,不敢再接近。

陸二夫人卻氣得大叫:“給我把這只畜牲抓住,我要親手打死它!”

下人們只得忍著懼怕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只貓,還沒等出手,葉從容突然說道:“先等等吧,那個洞裏應該有它喜歡吃的東西,不吃完它是不會走的。”

下人們聞言立即止住了腳步。

陸二夫人罵道:“葉從容你什麽意思?這只畜牲傷了我,怎麽能輕易放過它?”

葉從容輕嗤一聲:“二嫂都說它是畜牲了,怎麽還跟個畜牲一般見識?”

“您既然這麽有能耐,不如幹脆自己去抓它?只是萬一把它逼急了,沖撞了娘,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?”

陸二夫人想反駁她卻一時不知該說什麽,只得憤憤不平地閉了嘴。

那只貓悠哉悠哉地吃完,還滿足地舔了舔爪子,接著終於敏捷地跳上墻頭,邁著貓步得意洋洋地離開了。

陸二夫人氣個半死,扶著酸痛的腰痛罵道:“這該死的畜牲!別讓我再看見它,否則我一定會宰了它!”

葉從容這時走近墻角的那個洞口,她低頭看了看,意有所指地說道:“我覺得挺有意思的,不知道洞裏到底有什麽東西讓貓這麽喜歡吃呢?”

冬芬一直低著頭,她的手指這時不自然地蜷縮了一下。

陸二夫人這時也走到洞口邊,往裏看了看,很快對著葉從容大喊道:“裏面果然有一根腰帶,上面還沾了不少血。你還有什麽好說的?”

葉從容唇邊泛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:“我沒什麽好說的。”

“你這是終於承認是你殺了春蘭?”

“我這是覺得這種陷害的手段實在是太過拙劣。”

陸二夫人冷笑道:“倒是巧了,這人怎麽不陷害別人,怎麽偏偏陷害你呢?”

“我也奇怪著呢。”葉從容似笑非笑:“就像我也很奇怪,二嫂最近為什麽單單針對我?”

“你這是什麽意思?”陸二夫人臉色難看起來:“是說我在陷害你嗎?”

葉從容故作緊張地解釋道:“我可沒這個意思,二嫂可千萬別誤解我。”

陸二夫人知道自己說不過葉從容,她不再與她多言,而是黑著臉看向陸夫人:“娘,現在事實已經很清晰了,就是葉從容勒死了春蘭,又將腰帶埋在了地下。”

“不過她肯定沒想到會被貓扒拉出來,否則就真的被她欺瞞過去了。”

“她殺了人還強詞奪理,這種行為實在太過惡劣,有違咱們陸府的家規,您一定不能輕易放過她。她要是還嘴硬不承認,就給她上刑好好審一審。”

陸夫人沒理會陸二夫人的話。她目光沈沈地看向葉從容:“你還有什麽話要說?”

葉從容神情淡定地回答道:“不是我殺的人,是兇手在陷害我。”

她有條不紊地解釋道:“第一,如果是我殺的人,我不會蠢到將兇器埋在我的院子周圍,尤其是在院墻外面,被人發現的風險實在太大了。”

這時她隔著手帕從洞裏拿起了那條腰帶,她將腰帶轉動了一圈,神色認真地打量著,隨後又示意眾人查看。

“第二,我剛才在正院時也說了,春蘭身上並沒有傷口,如果這條腰帶真的是兇器,那這上面的血只能是兇手的血。”

她拉下一截衣袖,露出光潔白皙的胳膊:“而我的身上並沒有傷口,我甚至願意全身都讓陳嬤嬤檢查一遍,就是不知道你們敢不敢接受檢查?”

於月巧這時一臉通情達理地說道:“有傷口也不能說明什麽吧?下人們要做很多事,難免磕磕絆絆。”

“姐姐說的是。”葉從容淡淡一笑:“有傷的確不能說明什麽,所以不用太過慌張,解釋清楚就沒事了。”

於月巧勉強笑了笑,不置可否。

其實事情到這裏,葉從容已經勝券在握了。

這一次是兇手自作自受,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。

葉從容自己很清楚,這條腰帶並不是真正的兇器,兇手也必然不敢拿出那條和皇室有關的真正的兇器。

兇手在陷害她的這條腰帶上沾上了血跡,估計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引起別人的註意。

但這卻是她走得最爛的一步棋,完全是弄巧成拙,卻正好合了葉從容的心意。

本來葉從容只能通過春蘭手指上有血跡判斷出兇手被她抓傷了,但其他人完全可以說春蘭手上的血跡是她偽造的,並不可信。

可這條帶血的腰帶一出現,形勢就完全不一樣了。

除了知情者以外,其他人都會下意識地認為這是殺死春蘭的兇器,焦點就會放在葉從容到底是不是被陷害上。

這個被眾人當作兇器的腰帶上帶著血,而春蘭身上的確沒有傷口,這很容易被證明,那麽兇手身上必然有傷口。

葉從容沒受傷,很容易就能擺脫嫌疑,而兇手卻增加了暴露自己的風險。

葉從容知道那個兇手此刻肯定是有苦難言,但她也只能自食其果。

“還有最後一點”,葉從容繼續補充道:“剛才那只貍貓一直在吃的白色粉末應該是由貓草碾磨而成的粉末。”

“貓對貓草的氣味很敏感,隔著很遠就能循著氣味找來,它尤其喜歡食用這種植物。”

“兇手將它灑進洞裏,目的應該就是為了讓野貓循著氣味找到這裏,引誘它們扒開洞口露出掩埋好的腰帶,吸引其他人的註意力。”

“這個計劃很聰明,可惜只成功了一半。她一定沒想到引來的是這麽一個聰明又執著的貍貓,趕都趕不走,也因此讓她的計劃露出了最大的破綻。”

“那就是如果真的是我埋的兇器,我又怎麽會在洞裏灑下貓草粉末。”

“所以我說”,葉從容清晰有力地總結陳詞:“這其實是一場漏洞百出特別拙劣的陷害。”

眾人一時都安靜了下來,沒有人再開口說話。

葉從容的氣勢淩人,說話的內容也條理清晰,幾乎找不到辯駁的漏洞。

陸二夫人沈默許久,仍舊不甘心地說道:“這些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詞!”

葉從容不以為然地笑了笑:“我自認還算有理有據,要是二嫂已經在心裏給我定了罪,那我說什麽在你那裏都是一面之詞。”

她轉頭看向陸夫人,從容不迫地說道:“我相信娘會給我一個公道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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